64. 恍然_该你迷恋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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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. 恍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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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天高云淡,翠微如画,这个时候的翠屏山是一年中最美的时候,按照荣时的说法,他们相逢就是在这个时候。

  林鱼走在山路上,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。回乡之后,那种迷茫,困惑,与荣时来回拉扯的烦躁,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独感忽然都消失了,她连步伐都轻快许多。

  她径直去找了三木姥姥,由三木姥姥出面把几个“大户人家”当家的阿母阿姐请过来协商。

  造纸是个闻所未闻的概念,翠屏山里的大家甚至基本都不知道什么是纸,况且林鱼自己也只是有这个想法,具体思路还没有成形。

  所以她打算先从简单的事情开始。

  “我们可以争取更为广阔的生存空间。”

  林鱼认真的道:“在山里收获困难的季节,比如冬春,我们山村的人也可以到外面去,少少现在就是一边念书一边混饭吃。”

  林鱼沉默了一下,这应该是最有未来的一条路。但那个县学的“福利”应该也不是所有贫民都可以享受的,荣时应该纯粹就是给少少行了个方便。

  “不念书也不要紧,还有很多别的事可以做,比如杂役,卸货工,押车的,甚至还有家庭雇的短工帮佣。现在云景县人来人往,特别热闹,粮食啊,笔墨纸砚啊,源源不断从外面运进来,很多人都去押车卸货,这不比打猎靠谱?虽然累些但是安全,最重要的是稳定呀。”

  “我们有的是力气和本领,总不能大山不给予我们食物,我们就干等着挨饿。”

  三木姥姥皱纹丛生的眼窝里,一双眼睛精光四射。

  小鱼儿真得很会说话,她一下子抓住了翠屏山人生活险苦的症结。采集太不稳定,狩猎风险太大,有个稳定的衣食来源真得太重要,所以阿鱼的山楂树才会那么叫人眼红。毕竟,那果树是每年都有固定出产的宝贝。

  林鱼满怀信心,“如果大家一开始没出过山,会心生怯意,我可以带人出去,我连工价都打听清楚了。”

  翠屏山区就像一个小池塘,稳固而死寂,可一道豁开口子,里面的水就会流出去。

  如果把山里的男壮劳动力腾出去,找回报性更高的生计,大家就不至于冬天的时候坐以待毙。

  几位当家的阿母阿姐脸上都很期待——毕竟,有机会活下去,谁愿意在小木屋里冻饿而死呢。

  她们不惧于与狼搏杀,不惮夙兴夜寐之苦,自然不会缺乏勇气和勤奋,翠屏山里的人缺的一直都是机会和视野。

  林鱼笑着跟大家说些山外的事,忽觉脊背一寒,回头一看,阿霞那双猛兽似的眼睛正狠狠盯着自己。

  她坐在原地纹丝不动,浑身的肌肉却都绷紧了,目光牢牢锁在这个风霜满面却短小精悍的女人身上。

  阿霞,林鱼刚回来的时候,云朵儿就提示了她,让她离这个悍妇远一点。

  “阿霞杀了人的,要不是我阿母出面,她就被官府的知县大人捆走砍头了。”

  林鱼自回来后,就没有去找过阿霞。

  她受用了国公府的富贵荣华,也见识了云阳公主府的穷奢极欲,回头再看山楂树,大约就像孩子小时候被抢走了糖葫芦,长大也许还会生气,但却不会找上门去跟对方打一架。

  林鱼无法跟过去被抢走山楂树的自己共鸣,再加上以前的自己都干不过这个跋扈女子,何况现在失了记忆的。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跟这个过去的仇人发生冲突。

  但现在这模样,瞧着是要对上啊。

  “我们翠屏山的人不能出去。”

  阿霞的视线落在林鱼脸上,阴寒如同实质,竟让林鱼觉得脸皮有点发凉。

  “外面的人,是会杀人的。他们对人命极不爱惜,对付同类比山里的狼还要凶残。”

  林鱼微微一愣,你不也会杀人吗?可她随即看到了大家凝重的表情,顿时发现问题不简单。

  三木姥姥跟林鱼解释,“看来你真得忘了,我们翠屏山里,最为珍贵的就是生命,活下来的便都是大山的珍宝,谁都不能夺取别人的性命。”

  林鱼恍了一瞬,随即醒悟过来,是了,翠屏山里没有律法,没有官爷,大家都是平等的,既然这样,那谁有资格处罚别人?又凭什么处罚。

  “那如果犯了大错呢?性质比较严重那种。”

  “那大家协商后,若达成一致,就会给他一把刀一套弓箭把人驱逐进深山,能不能活下来,就看山的意志。”

  林鱼这次是真得被惊到。

  “我应该比在做的各位都走的远”阿霞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,除了三木姥姥,每个人接触到她的视线都会瑟缩一下,仿佛被针扎到。

 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林鱼身上,“翠屏山里,第一个走出去的女人是我,而不是你林鱼。我当初为了寻找我的女儿,走出大山走进县城走到州府走进省市,我的见识并不比你少。”

  林鱼沉默不语,内心却有些震惊,她当初是被荣时一路带回去的,不记得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。但她带着少少走了一趟县城,便体会到山民在外的不易,不识路,不认字,口音不通,简直两眼一抹黑,去的远了,没有钱,衣食住宿如何解决?她当初从京城回来,可是目标明确,做了很多前期准备工作。阿霞竟然一个人去了那么远……

  等等,云朵儿说过,阿霞有九个孩子,但是林鱼后来断断续续见到的也只有五六个,她说她是出山找女儿的,难道她的女儿被人杀死了?

  “他们可以随意伤害并杀死别人。我亲眼看到他们鞭笞,殴打自己的同类,甚至弄断他们手脚,大家都是同样的一个鼻子两个眼睛,一副身子一条性命,却偏偏要分出贵贱。”

  “而我的女儿,被一个叫“夫人”的女人,以“贱女人”的名义直接打死。”

  林鱼后背发寒,夫人不是姓名,是一个身份……她虽不知底细,但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。

  “我向你和你的女儿表示哀悼。”林鱼的脸色变得郑重:“但我们不能因噎废食”她顿了一下,换掉成语,“我们不能因为走在一条路上跌了一脚,就不走这条路了。”

  “外面的世界有自己的规则,这些规则我会慢慢说给大家听。正常情况下,外面的人也不会随随便便打杀别人性命。”

  “现在我们正面临一个百年难逢的机遇,如果错过,也许以后我们就重复每年冬天的饥饿和死亡。”

  “我已经回来很久了,对翠屏山的好处有切身体会。但我依然认为让大家出去,走走看看,并没有错,阿霞你家大业大,听说有五亩地?你衣食充足,生存无忧,要不要出去都随你,但你不要替那些会饿死在冬天里的人做决定。树挪死人挪活,他们,纯粹就是多了个希望罢了。”

  “就比如少少,他可以穿着裙子,殷殷勤勤的伺候我。但如果有的选,他何尝不想为自己穿一身男装。”

  “这样吧,阿霞,我努力游说村民,你也尽管兜售你的观点。大家可以自己听,自己辨别,毕竟腿在大家自己身上,我们并不能替大家选择。”

  阿霞沉默片刻,终于移开视线:“你变得比以前狡猾多了。”

  林鱼嘴角笑了笑:“承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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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”

  云景县。

  荣时仔细打量少少,这个少年入县学这段时间,进步飞快。他原本经林鱼教授,学了些诗书,只是对诗书中描绘的具体内容雾里看花,现在把他丢到这个环境里,他就开始飞速进步。

  现在身上那种兴兴头头的劲儿消失了,脸上神态也变得端正,见到他便起身行礼,姿势有模有样。

  “你找我?”

  “是,我是特意跟知县大人道谢的,平常您事忙,我不敢打扰,今天您来县学视察,这刚好是个机会。”

  少少的态度很诚恳,他入了县学后,才知道像他这样,想不交食宿费,通过劳动来换读书机会的人很多,一般要经过简单的选拔考核才能得到通融。毕竟穷人真得太多了……但他就被直接领过来了,这恩惠有点大。

  听他讲明原委,荣时倒也不假承情,他说:“谢你林鱼姐姐就可以了,你在她那里开了蒙,实力原本是够格的。况且,我本就有意把名额分散开,争取每个村子都有一两个,别的地方早早就选定了,翠屏山里,也没有人比你更合适。”

  荣时考虑问题素来周全,只要每个村庄,至少有一个人读书认字,他以后不管是颁布什么政令还是推行什么政策都会方便许多。

  翠屏山的情况非常特殊,与外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不一样,如当初林鱼所说“天皇老子也不管我们的事”,但至少传声筒还是要有一个,毕竟永远与世隔绝,那就会被世界抛弃。

  少少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,他是书院里最勤奋的学生。

  他负责给这里的学生做堂食,晚上就睡在灶房里,荣时随意看了一眼,发现他放在屋角的枕头是一根柴禾。

  少少看荣时的视线落在那根柴禾上,便道:“我晚上枕着这个,稍微一动,柴禾就乱晃,我就醒了,就可以继续起来读书。没办法,我跟那些正经的读书人差太远了。”

  荣时眸光深沉,他想起当初自己苦读的时候。他当然不会用柴禾,他只是刻意保持一个姿势睡觉,侧身向左,压着胳膊,这样胳膊很快就会酸麻,人就会睡不下去,他就可以起来继续研习。

  不过后遗症也是有的,他觉轻,总是很容易惊醒,惊醒了就容易睡不着,这种情况连续持续几天,神经就跟针扎似的,一跳一跳的疼。

  他一开始睡不着,心里还会起急,但后来就习惯了,干脆爬起来继续看书或者工作。所以视荣时为对手的人,总是很快就放弃了——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厮在那些失眠的夜里又偷偷往前冲了多少。

  荣时心中颇觉欣慰,深觉此子可教。只是欣慰完了,后味又有点回酸。

  ……有时候他也会讨厌自己过于正直的脾性,一般男人面对觊觎妻子的人怎么做?不说弄了,至少不会助他。

  罢了罢了,荣时放弃了纠结。他拿起少少桌案上的文章看了看,点出他破题上的问题,又告诉他这边的学政并不喜欢这样的文风,还是要稍微华丽些。

  “二月县里会有童生试,你去下场考试。”

  “这么快?”

  “考不上就当积累经验,但这次是云景县有史以来第一次,也是人数最少难度最小的一次。”荣时看了他一眼:“所以,你最好考上。”

  少少被他视线压的膝盖一软,只觉不好好干腿都要被打断。

  不过那是明年二月的事了,少少这次请荣时来,真是专门道谢的。

  他捧了一碗粥给荣时,这粥雪白晶莹,有浓郁的鱼香味儿。荣时饮食有节,从不吃夜宵,但看看少少期待的眼神,想想他大冷天的蹲在门口木着脸杀鱼,又觉得拒绝了可能会摧折少年心意,于是就尝了一口。

  “这是……”

  “鱼鳞粥啊。”

  鱼鳞?难怪味道有点熟悉。当初林鱼也给他吃这个……

  “我一直想谢谢大人,又没有什么好答谢的,今天县学堂食有鱼,我就把鱼红烧了,刮下的鱼鳞给您炖了个粥。”

  他不敢截留鱼肉,不然依着荣时的个性,会骂他因私害公。

  虽然但是……不知为何欣慰不起来。有谁表示尊敬和礼待会让对方吃鱼鳞的?

  “炖了一个时辰呢,润肺,健胃,还对皮肤好。您最近是不是常熬夜?”

  荣时愣了一下,当初林鱼跟他说:“你吃这个,对你有好处。”

  那个时候,他确实很痛苦,被关在屋子里,肺部被冷水激伤,终日恹恹,食不下咽。

  可他当时是怎么想得来着,“寄人篱下就不要挑三拣四了,主人给什么就吃什么,鱼鳞就鱼鳞吧。”

  他戚戚然自哀,全然不知自己已被她努力优待。鱼鳞粥要熬一个时辰,消耗那么多柴火不知道需要她去山上采多久。

  荣时毕竟豪门公子,在生活上着实缺乏常识,而当时的林鱼,只有生活经验,却无法给出合理解释。

  如这样,细枝末梢的“误会”不知还有多少。

  他们各方面都天差地别,有这种让人啼笑皆非的误会,实属正常。

  不,其实也不太正常。荣时叹息,归根结底,是他心存偏见,不肯信她,秉性犹疑,不敢信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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