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、第36章_耳鬓厮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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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6、第36章

  清晨熹光透过窗棂,洒进临华殿。

  炙热的光线有些刺眼,沈桑轻唔出声,手心抵住额头,缓缓支着身子坐起来。

  衣衫滑落,露出雪白的香肩,三千青丝衬得她肤白如雪,朦胧迷离的眸子恰含着一汪春水。

  沈桑身子摇晃,捂着脑袋又躺了回去,呓语着缩成一团。

  头痛欲裂间,昨夜醉酒的场景缓缓涌上来。

  她的酒量素来不错,昨夜幼幼成亲,心里高兴,又因着些其他事情掺杂在一起,难免多喝了些。

  依稀记得是谢濯抱着她上了马车,自己还抓着人衣服絮絮叨叨说了许多,说了什么,还有之后的事,倒是不记得了。

  沈桑咬唇,正暗自懊悔着,白芷在外敲了敲门,道:“太子妃,您醒了吗?”

  沈桑轻声唤她进来,问了句什么时辰,听后不由一愣,“怎的没叫醒我?”

  前几日皇后娘娘约她进宫赏花,算算时间,正是今日。

  她心里一咯噔,掀开被子就要下床,许是动作过于用力,脑袋晕乎乎的,只好扶着白芷的胳膊坐回原处。

  “殿下吩咐过,让人不要过来打搅。”

  白芷上前,手指按着她的额头,轻柔舒缓的动作令眼前眩晕缓解不少,洗漱过后才觉整个人清醒过来。

 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酒味,沈桑正要吩咐白芷去准备沐浴,脚步声从外面响起。

  谢濯站在门外,道:“你先下去,孤有话要跟太子妃说。”

  沈桑望着他,心里莫地有些紧张。

  莫不是昨日醉酒说了什么胡话。

  白芷欠身退下,谢濯转身,掩上门,绕过屏风往里走了两步站在沈桑面前,深邃眸子直直望进潋滟春水中。

  沈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,脸面微红了红。

  谢濯吸了口气,胸口心尖跳动如敲鼓,却眼眸坚定,身姿笔直,微微抿起的唇角无意出卖了太子殿下仅余的一丝丝紧张。

  “太子妃,你看孤……可合你心意?”

  “……”

  沈桑眨眨眼,脑袋还有些迷糊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此话是何意思。

  见谢濯站在那处,灼灼目光盯着她,手指却有些无措下意识的抹了抹唇角。

  刹那间,昨夜的印象如潮水般涌了上来。

  沈桑瞪圆了眸子,薄薄一层红晕从小脸漫到玉颈,一直到指尖都透着微微的粉色。

  ……她竟然借着酒劲,行了那般大胆之事?

  实在是荒唐。

  一思及她对殿下有好感的事实,脑中空白一瞬,整个人飘飘乎不知所以然,就连落在谢濯身上的视线都忘了收回。

  谢濯只当是她没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些什么,随之踱步上前,掀起袍子坐在床边,握着沈桑的手放在手心。

  “太子妃,孤希望来日登基之时,身侧母仪天下之人依旧是你。”

  沈桑张了张嘴,惊讶之余心情又有些复杂。

  他的神情是那么坚定,语气是这么诚恳,仿佛一切未说出口的话,尽数隔着掌心相握的温度传到她心头,酥酥麻麻一片。

  沈桑听着自己舒了口气,浅浅淡淡,些许颤声开口:“殿下说的,是臣妾理解的那个意思吗?”

  “……”

  她这样一说,谢濯一时间也拿不准是什么意思,莫不是他自作多情了,太子妃并没有那个心思,昨夜只是意外中的意外?正当太子殿下思考着今日说这话是对还是错的时候,放在掌心的手动了动,女子指尖轻挠了挠他的手心,浑身引起一阵战栗。

  谢濯看着她,忽的有些不好意思。

  耳根微微泛红。

  窗外蝉鸣叫个不停,树影婆娑,殿内二人相顾无言。

  沈桑抽回手,交叠放在膝上,道:“殿下,臣妾还未沐浴更衣。”

  谢濯“哦”了声,起身往外走,开门后却顿了下,欲言又止。

  “太子妃,孤记得你昨夜未喝醒酒汤。”

  莫要还在醉酒说着胡话。

  沈桑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,咬牙道:“请殿下放心,臣妾睡了一夜,也该醒了。”

  谢濯笑了声,“那便好。”

  说着,离开了临华殿。

  等人一走,沈桑抬手摸着发烫的脸,轻勾了勾嘴角。

  白芷进来时,见沈桑笑靥如花,问了几句没问出什么,反而被打趣了几句。

  等收拾好,沈桑坐着软轿,进宫给霍皇后请安。

  霍皇后见她,招了招手,笑道:“今儿一早,太子就派人与本宫打过招呼,倒也不必着急。”

  沈桑微愣。

  殿下怎知道她今日要来跟皇后娘娘请安赏花?

  霍皇后身为六宫之主,宫中各色有的自然都是最好的,两人边赏花边用着茶点,闲聊着说话。

  “太子养于本宫身前多年,是何性子心里也算是清楚,这孩子说话有些直,还指望着你多担待些,莫往心里去。”

  沈桑想起今早谢濯同她说的话,轻笑了笑,“殿下自是极好的。”

  霍皇后没有想到沈桑会这般说,不由多看了她一眼,拍着她的手,道:“本宫也听过些许你与沈家的事,如今世家没落,也莫要心中自怨自艾。如今能做的,随心亦或是违心,只需得了太子庇佑就好。”

  她抿了口茶,笑道:“原先我还在担心你与太子会过分疏离,听到这话,心中反而宽慰不少。我膝下无子女,你与太子,也算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。”

  这些年太后和霍皇后对她的好,一一都记在心里。

  沈桑心中暖意,“母后放心,桑桑会记住的。”

  两人说了一些话,又一同用过午膳,直到婢女进来,道:“娘娘,陛下来了。”

  霍皇后皱眉,“陛下可说了何事?”

  婢女摇了摇头。

  霍皇后道:“桑桑,你且先下去。”

  沈桑行礼退下,行至连廊时,昌安帝大步走来,见到她停下,随口问了两句,语气听着不甚愉快。

  掩上门,不到片刻,殿内忽地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清脆声,隐隐听见帝后二人在争执。

  沈桑只听得清只言片语,领路的婢女是霍皇后心腹,便问道:“最近宫内可发生了事?”走在前面领路的婢女压低声音,道:“最近陛下沉迷修仙炼丹,淑妃娘娘引了两位道士进宫,娘娘知道后,责骂了一翻。不知怎的。此事就传到了陛下耳中。”

  那婢女说完,欲言又止,似是还有话要说,却只是叹了口气,没再继续说下去。

  领着走了一段路,行经御花园时,一抹小小身影利索的从栏杆跃下,将二人吓了一跳。

  谢晚清也愣了愣,没想到沈桑会在此处,急促问道:“父皇可是去了母后那里?”

  婢女点点头,未等开口,却见谢晚清二话不说,拉着沈桑就往前跑。

  “你不准跟来!”

  婢女正要跟上,被谢晚清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,纠结一番,小跑着原路折回。

  谢晚清在拐角处停下,紧抿着嘴,眉头紧皱,“晚晚不小心摘了淑妃娘娘的花,被嬷嬷带去了青鸾宫。”

  他又连忙道:“我本是想去找母后的,可父皇也在那,父皇一心只会护着淑妃,根本不会管我们。你能……你能帮我去把晚晚要回来吗?”

  平日谢晚清都是板着一张小脸,沈桑鲜少见到他这般着急的样子。

  “带路吧。”

  谢晚清小脸一喜,带着人往前走。

  ……

  这是沈桑第二次来到青鸾宫。

  宫外侯着的婢女见她到来,进去通报一声后又出来,行礼道:“太子妃请。”

  谢晚清也要跟上,却被那婢女拦下,“小殿下,娘娘说了,只见太子妃一人。”

  说话间,侯着的侍卫也围了上来,个子高高,俯视看着他。

  谢晚清没说话,却是伸手拽住沈桑衣袖,倔强道:“你不准去,我不让你去要晚晚了。”

  说完,转身就跑,看模样是要再去找别人。

  可宫中,除了霍皇后,谁还会管他们。

  “站住,”沈桑拿着帕子,擦净谢晚清小脸上滴答的汗珠,将帕子塞进他手里,“我去找晚晚,你不准闯祸。要是让殿下看见了,就让殿下罚你抄书。”

  说着,拍了拍谢晚清手背,示意他松开。

  谢晚清咬着牙,松了手,见沈桑身影消失在青鸾宫,攥着手帕离开。

  这次走的方向,却不再是霍皇后住的宫殿。

  青鸾宫内,帷幔低垂,灯火摇曳,走路带起的风轻轻吹过。

  一阵清脆响铃声脚下响起。

  沈桑低头,见是长长一串铜铃系在柱子上,却没高高拴起,只是随意放在地上。

  “太子妃,这边请。”

  沈桑点头跟上,到了某处殿内,婢女退下,她推门而入。

  一进去,就见谢晚晚跪在地上,身子因啜泣颤抖着,见来人是她,正要起身,却在触及到身侧嬷嬷的眼神时又跪了回去。

  淑妃捻着佛珠,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一株被折的花枝上,听见动静,抬眼看了下,“太子妃吗?”

  淑妃生的极好,鼻子眼睛小巧,清秀优雅,似远山芙蓉,嗓音婉转柔美。只穿了件素净衣裳,发髻梳起,别了支玉簪外别无他物。

  沈桑行礼,“臣妾请淑妃娘娘安。”

  “抬头让我瞧瞧。”

  沈桑抬眸,皎如秋月,艳若桃李的容色落在淑妃眼中。

  淑妃动作一顿,将佛珠和花枝放在桌上,“太子娶了你,当真是福气。”

  这话不浅不淡,连丝情绪都没有,丝毫不像是一个做母亲的人该说的话。

  思及太子和淑妃之间僵硬的关系,沈桑没接话。

  这两人容貌不甚相似,话语间也不亲近,若硬要说相同的地方,除了那身素衣,沈桑真想不出来还有何处。

  淑妃抬头,身侧嬷嬷立即上前,恭敬的扶着她起身,在走到沈桑面前时停下,眯起眸子道:“听说你时常进宫给太后请安,今日又去请皇后安,你与太子成亲数月,怎的不见你过来。”

  沈桑眸光微动,轻声道:“都怪臣妾身子虚弱,时时感染风寒,病气未除,又怕冒然过来撞了娘娘的福气,望娘娘见谅。。”

  “福气?”淑妃笑了声,“我能有什么福气,整个宫中,太子最不亲近的便是我这个生母。”

  这话倒是没说错。

  沈桑扫了眼四周摆设,面容上绽开一抹极浅的笑,道:“娘娘虔心礼佛,佛祖念娘娘一片善心,自是会降无限福气。娘娘的福气既在殿下身上,又在往后日子,臣妾望尘莫及。”

  淑妃愣了愣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,连今日沈桑来青鸾宫都是意外。

  她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谢晚晚,道:“这株花是西域使臣进贡,陛下亲自赏的。两年长枝叶,再两年方才开花,如今却被摘了,我该如何向臣妾交待。”

  “晚晚年纪尚幼,是该管教,只是……”

  沈桑顿了顿,低声开口:“娘娘贤良淑德,蕙质兰心,将殿下教养的极好。殿下身为晚晚皇兄,也曾教过晚晚些许,如今又得了娘娘点拨,想来日后心中定会念着娘娘的好。”

  说着,她微微冷了声音,道:“晚晚,给淑妃娘娘道歉。”

  小姑娘含着泪,颤颤巍巍转身,对着淑妃一拜,许是因着害怕,额头抵到地面发出响声,“是晚晚错了,晚晚不该摘娘娘的花。”

  淑妃的脸色却不甚太好。

  太子出生后,她急于固宠,便顺水推舟送到霍皇后名下教养,在身边教导的日子怕都不比不过宫里的婢女。谢晚晚母妃早夭,宫中无人管教,沈桑竟然敢用此事比较拿捏,岂不是在对她含沙射影。

  偏偏又发作不得,只好强忍着咽下这口怨气。

  又有婢女进来道:“娘娘,太子殿下来了。”

  话落,谢濯踱步进了殿内,“儿臣请母妃安。”

  殿内香火飘渺,谢濯皱皱眉,闻着有些不适。

  淑妃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儿子,心中复杂,“殿下可还念着我这个母妃?”

  谢濯道:“儿臣不敢。”

  端正有礼,却无半分亲昵作态。

  淑妃捏捏眉心,有些乏了,摆摆手,让众人退下。

  抬眼见人离开时,谢濯站在沈桑身旁,明显舒了口气的样子,淑妃自嘲的勾了勾唇角。

  出了青鸾宫,谢晚清小步跑上来,见谢晚晚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后松了口气,却还是扬着小下巴,气哄哄道:“让你不听话,挨了打,活该!”

  谢晚晚看着他,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,一颗接一颗。

  “别哭、晚晚你别哭啊……”谢晚清手足无措,索性笨拙的抱着她谢晚晚,有模有样的拍着后背。

  谢晚晚哭的更凶了。

  作者有话要说:可惜了,今天太子没有反亲回去,不急不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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