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、第40章_耳鬓厮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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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0、第40章

  杜拂玉逃的慌乱,也没看清火折子扔到何处。几个属下和婢女也被这阵势吓了一跳,原先郡主可不是怎么说的,若真要烧了太子妃,那可是死罪一条!

  不知是谁骂了句“蠢货。”

  他并非汝南郡主的人,只是收了银子,将林公子绑到此处,却没想到还有当今的太子妃。

  婢女咬牙瞪他,“不准骂郡主!”

  那人往手心吐了口唾沫,横婢女一眼,“她算哪门子郡主,犯了事就跑,留下你们顶罪。”

  婢女张了张嘴,哑口无言。

  火折子滚落一圈,滚到床边,跳灼的火焰点燃布纱帐幔,顺着趋势往上爬。灯油蹿着火舌在地上乱窜,呛人的浓烟从屋内冒出。

  婢女惊慌失措,想要上前救人,却被同伴拽住,“快走,若是人醒了记住你是谁,照样是死罪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

  “火是汝南郡主放的,与我们何干!”

  横竖都是死罪一条,恐惧和慌乱已经占据心头,当即不顾一切,跟着杜拂玉逃跑的方向追去。

  室内火焰烧的灼热,浓浓烟雾飘在半空,沈桑蹙眉,轻呼吸一口,浓烈的呛烟吸入,重重咳嗽着。

  等她睁开眼,看见身处一片火海,整个人也愣了瞬,旋即反应过来是在何处,下了床就往外跑。

  颈间痛楚令她吸了口凉气,脚步踉跄,险些踩到火焰。

  躺在床内的林公子也转醒,他看着满屋子的浓烟和火焰,吓得当即从床上跳了起来,连滚带爬的王牌对往外冲。

  却在经过沈桑时戛然停住,不可思议的开口:“太子妃?”

  沈桑抬眸,捂住口鼻,点点头,就往外走。

  杜拂玉走的匆忙,门窗尚未来得及上锁,现在小跑出去完全来得及。

  却不想那林公子竟是一把抓住她手腕,硬拽了回来,他看着沈桑,脸上激动神色,语无伦次道:“太子妃,你、你还记得我么,我是林清啊,我我我们之前在云中亭见过。对了,我还派人给你送过花,怎么样,太子妃可还喜欢……”

  沈桑震惊的看着眼前这傻子。

  都什么时候了,还在跟她叙旧。

  沈桑抬手甩开,却被林公子抓的更紧,焦急的想要让沈桑把话听完。

  “放开!再说下去,命都没了!”

  沈桑偏过头,咳嗽着,厚重的烟雾令她有些喘不动气,脑袋跟着眩晕,连林公子说了些什么都有些听不清。

  “哐当——”一声,门被人从外踹开。

  谢濯扫视一圈,最先发现了太子妃,目光落在两人拉扯的手上,脸色冰冷,上前抬脚将林公子一下子踹了出去。

  不再管林公子摔的四脚朝天,谢濯抱起沈桑往外走。

  外面夏日晴空,烈阳高照,新鲜干净的空气吸入肺腑,沈桑脸面伏在谢濯怀里,手腕搭在肩头,尝试着呼出浓烟。

  许是有些急,忍不住又咳嗽起来。

  谢濯抱着沈桑坐到阴凉处,大手抚在她后背,轻轻拍着,目光着急的打量着。见人没有受伤,方才舒了口气。

  很快,巡逻的禁卫军进去,将昏迷不醒的林公子带了出来。

  傅之向扫了一眼,低声吩咐几句,立即有人分头行动,前去抓纵火行凶的人。

  “太子妃?”

  见怀里人没了动静,谢濯后背一僵,拇指扳起沈桑下巴,焦急的看着她。

  却见沈桑姣好面容上灰扑扑一片,唇角和脸上各抹了几道深灰色痕迹,口脂淡淡,几缕青丝旋转翘起,那双春水眸子含着窘迫。

  沈桑咬了咬下唇,拍开太子殿下的手,又将脸埋进太怀里。

  “不准看我!”

  语气凶巴巴的,尾音带着微不可颤的委屈,听着怪可怜。

  太子殿下抽抽嘴角,知道他家太子妃的老毛病又犯了。

  抬手,在沈桑腰侧拍了下,冷冷开口:“死要面子活受罪。”

  沈桑身子微颤,揪着他衣襟的手紧了紧,双腿抬起搁在谢濯腿上,手腕环绕住脖子,大有一副你说什么也不撒手的样子。

  谢濯坐在石头上,见此把人抱的紧了些,生怕掉到地上,耳根却不可控制的红了一片。

  抬头正好对上傅之向揶揄目光,觉面上也烧了起来。

  白芷红着眼眶,豆大的泪珠落下来,“殿下,太子妃她……”

  “太子妃无碍,”谢濯抱着人起身,面无表情道,“就是脸皮薄了些。”

  怀中沈桑僵住,咬咬牙,手指并拢,掐着太子的腰拧了一圈。

  谢濯:“……”

  白芷呆呆的“啊”了声,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等她想要再问,人已经走远。

  傅之向轻啧一声,扫她一眼,“还不快追上去。”

  白芷连忙跟上。

  谢濯带着人翻身上马,一扬马鞭,很快没了踪影。

  “……”

  谢濯将人带进了最近的官邸,一进门就吩咐婢女准备热水和干净衣裳。

  他弯腰,想要将人放在床上,却见沈桑抱着仍旧不放手,顿了下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  沈桑指了指外面,小声道:“有人。”

  “……”谢濯只好屏退下去,想了想,又去掩上门。

  等他转过身时,就见沈桑坐在镜前,拿着帕子擦脸上的灰烬。

  帕子是干的,只擦尽了些许,反而将脸搓的有些红。

  谢濯皱眉,上前夺过沈桑手里的帕子,扔到一边,“等水来了再擦。”

  顿了顿,又补了句,“这样也挺好看的。”

  他没说谎。

  美人在骨不在皮,沈桑骨相极好,肌肤赛雪,容貌昳丽,几抹淡淡灰烬抹在脸上,不会让人觉得难看,反而有些……可爱?

  谢濯想到这个词,无声念了遍,神情有些古怪。

  “真的吗?”沈桑懵懵的看着他,又问了遍。

  “嗯,喝口润润嗓子,”谢濯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,又问,“太子妃好像格外注重你这张脸?”

  沈桑接过茶,喝了口,嗓子果真比之前舒服些。

  “沈老夫人认我,是觉得这张脸可以助她重振沈家百年世威。太后怜我赏我,是因为长得像幼时的华阳公主。连其他人见到我,都会惊羡于容貌,所以臣妾才会格外注重些。”

  她顿了顿,抬眸看向谢濯,道:“殿下也喜欢这张脸吗?”

  “不喜欢。”谢濯答的干脆。

  沈桑一愣,“为何?”

  “费银子。”

  “……”

  沈桑掀了掀眼皮,面无表情的又喝了口。

  她真是脑抽了才会跟太子讨论这个问题。

  谢濯见过临华殿桌上摆着各色的瓶瓶罐罐,从大到小,颜色各异,除了香味有些相近外分辨出其他。

  “汝南郡主找你作甚?”

  沈桑低声将事情原委说了遍。

  谢濯顿了下,道:“孤与杜拂玉青梅竹马,父皇和母妃有意立她为太子妃,孤之前也曾这般觉得。可孤不喜欢她的性子,骄横跋扈,目中无人,且会时常作出出格之事。”

  思及此,他眼底冷了冷,“以后离她远些。”

  沈桑想着杜拂玉说的事情,道:“殿下,元熹呢?”

  谢濯有些吃味,“在牢里。”

  说完,见沈桑垂着眉眼,安静坐在那里,似是在想事情,便问道:“太子妃不担心他吗?”

  话一出,谢濯后悔的险些咬了舌头,可面上还是保持平静,拇指抿着袖口,莫名的有些紧张。

  “为什么要问?”沈桑笑了笑,“既然殿下瞒着臣妾,不想让臣妾知道,想必定是会有救人的法子。”

  谢濯掀了掀眼皮,“太子妃既已知晓,为何还要跟着杜拂玉去。”

  还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。

  在他听到沈桑被杜拂玉带走时,整颗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,不顾皇都内禁止策马而行的规矩,一路狂奔。

  沈桑愣了愣,哑口无言。

  这次确实是她理亏,也没什么好反驳的。

  待婢女在外敲了敲门,送了温水进来,沈桑沾湿帕子,轻轻擦拭着脸上灰渍。又抬手拆了玉簪,三千青丝落下,衬得肤白如玉,眸子清澈如水,梳理着妆容。

  室内一片静谧,谢濯目光落在沈桑身上,视线跟着她的动作移动。好似这般长长久久看下去,倒也不嫌腻。

  不多时,外面敲门声响起,听霍小公子扬起嗓子道:“太子表哥,我可以进来了吗?”

  谢濯来不及收回视线,与沈桑对了个正着,抬手摸了摸鼻梁,让门外的人进来。

  霍小公子刚推开门,被身后元熹推搡了下,脚下不稳往前多跑了几步,险些踉跄爬到地上。

  “主子。”元熹担忧开口。

  沈桑起身,走过来,道:“我无事,可有受伤?”

  元熹摇摇头,“他们没对奴用刑。”

  见沈桑还想再问,谢濯轻咳两声,打断两人谈话,“太子妃,孤还有要事需要问他。”

  沈桑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多说,坐在一旁。

  外面的人将沈大公子带进来,此时的人已经全然没了那日在沈府见到时的神清气爽,玉树兰芝。

  形容枯槁,萎靡不振,衣袍皱皱巴巴,甚至沾了些许泥泞,玉带歪斜,头发凌乱。

  几日不见,就变成了这样子。

  霍小公子道:“那夜离开赌坊后,只觉得路有些似曾相识。谁知白天去看时,发现就在平安赌坊隔了两条街的地方。”

  谢濯愣住,“确定没记错吗?”

  事情怎会这般巧。

  元熹带着他们将那日沈大公子走的路重新走了一遍,那片宅子破败不堪,是之前为了救济灾民时修建的。因位置偏僻,平日人迹鲜至,灾民也早已被官府挪到了新住处,此处宅子便慢慢荒废下来。距离官府又远,也没多再在意,反而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。

  众人在原地打了圈,找到前些时日发现赌坊老板尸体的地方,以此为中心,吩咐其他人去寻找端倪。终于,在一处地窖中发现沈珏蜷缩在角落里,脚踝拴着铁链,而整座地窖则是个赌坊。

  地窖内无灰尘,桌上摆着油灯,显然是有人时常拜访。

  谢濯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珏,道:“赵氏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

  沈珏后背一僵,蓦地对着沈桑的方向重重磕头,“三妹妹,二婶不是我杀的,求求你求求你救我……人真的不是我杀的……”

  沈桑微微蹙眉。

  沈珏的性子她是多少知道些的,待人温和,翩翩公子,尽管不知为何会与此事扯上关系,但总归做不出说谎话这种事。

  她对谢濯点了点头,轻声道:“大哥,你需要说出事实,来证明你的清白。”

  “我若是说了,只怕也活不成。那人给我服了毒药,若是没有解药,一样是死。”

  半晌,他兀自捂住眼,自嘲的笑了笑,“也罢,横竖都是死,死的清白也算是对得起。”

  原来,沈珏初入官场时结交了些许幕僚,见他们时常给上级官员送东西,便也动了心思。可他每月的俸禄就这般多,再省也省不到哪里去,不知怎的,此事在交待小厮时被赵氏听了去。

  赵氏赌债累累,却在一夜之间还清债务。她向沈珏提出邀请,但前提是赢的银子她要独占三分。

  沈珏起初还有犹豫,次日又受了幕僚刺激,便答应了赵氏的要求。

  一旁,霍小公子道:“平安赌坊负责执骰盅之人身怀内力,私下小动作频繁,连我几次都败在他手上。可以说,想让谁赢就让谁赢,你从未接触过,为何还能赢了银子?”

  沈珏不认识他,见他着女装却是男子声音,有些迟疑,却见谢濯等人神情并未有异,道:“我与赵氏跟他们签了死契,只要不把此事说出口,且能拉朝廷官员入局,就能从中获得银子。”

  “铜钱?”

  沈珏摇头,“是银子。”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锭,放在地上。

  立即有人上前,捡起在手里掂了掂,又仔细观摩,拱手道:“殿下,是假的。”

  沈珏并非守旧之人,又联想到这几日那人让他做的事情,脸色一白,踉跄坐到地上。

  私铸钱币,拉人入伙,那可是……死罪啊!

  沈珏哆嗦着,又将剩下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
  赵氏发现给的铜钱和银子有端倪后,便从他这处旁听推敲,可沈珏并非常年就连赌场之人,也不会时常接触假银,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
  赵氏见他不懂,做了打算后就去找平安赌坊的老板,兴许是想借此来威胁,让他给她更多的银子。却不想为此丢了性命,尸体被随意扔在小巷内。

  可说到此处,还是有些奇怪。

  赌坊老板既然还动手杀了赵氏,为何不把尸体处理掉,又是为何会与人起了争执,被杀死在异处。

  况且,谢濯想到元熹说过的话……

  赌坊老板就是之前在同安寺策反绑架行刺的人。

  谢濯拢在袖中的手攥起,眼底覆上一层冰冷。

  看来,平州是要非去不可了。

  又接连问了沈珏几句,没有什么其他有用信息,便差人带下去,先暂时关押在刑部。

  沈桑还在想着事情,蓦地一抹修长身影站在面前,眸底露出疑惑,正要开口询问,却见谢濯弯下腰,将她抱了起来。

  “……”

  沈桑的手下意识搭在谢濯肩头,脸色绯红,嗔怒的瞪他一眼。

  谢濯神色平淡道:“太子妃受了惊吓,孤先送人回去。”

  说完,留下神情各异的众人。

  原来,传闻诚不欺我,殿下真的是对太子妃动了心啊。

  元熹看着二人走远的身影,心头仿佛被人紧紧揪起,他垂下眼,唇角紧抿着。

  偏偏霍小公子还不识好歹的凑上来,啧啧两声,“英雄难过美人关,没想到终有一日,太子殿下也动了凡心。亏柳燕那小子还不识抬举的跟我打赌……”

  一转眼,就对上元熹狠厉的目光,浑身泛起鸡皮疙瘩。

  似是回味过什么,惊恐的捂住嘴,离他三步远。

  “别看我,我发誓什么都不知道!”

  外面已经备好马车,谢濯抱着沈桑放下,道:“你先回去,孤还有要事处理。”

  沈桑揪住他的衣角,“殿下是要去找汝南郡主吗?”

  谢濯道:“不,孤去青鸾宫。”

  明日汝南王就要离京,若是知道杜拂玉在这个时候惹了麻烦,定会大怒。杜拂玉向来害怕她父亲,这个时候能求救的,只有青鸾宫的淑妃。

  说完,他又折回身,大手在沈桑脑袋上揉了两下。

  “……”沈桑美眸瞪圆,讶然的看着他。

  殿下……今日是怎么了?怎么跟往常变得不一样了。

  谢濯对上沈桑眸底的震惊,悻悻缩回手,摸摸高挺的鼻梁,转身下了马车。

  没什么,他只是开窍了。

  说起这个,还得归功于太傅,日日身揣小黄文和民间各种才人佳子风流话本到他面前晃悠,甚至还逼他拿出批阅奏折的干劲,在小话本做批注!!

  简直惨无人道。

  谢濯想起那段日子,莫名打了个寒颤,不再多想,往皇宫的方向走去。

  沈桑掀开帘子一角,望着太子走远的身影,指尖轻拂过青丝,柔柔笑了。

  ……

  青鸾宫内,淑妃看着跪在地上的杜拂玉,气的将佛珠拍在桌上,扬手就是一巴掌。

  清脆响声殿内想起,伺候的婢女紧低着脑袋,生怕怒火牵连到自己。

  “你瞧瞧你做的好事!”

  杜拂玉往前挪了几步,抱住淑妃大腿,眼底通红,泪珠断了弦的滴落,“姑母,姑母,求求你救救玉儿,要是让父亲和陛下知道此事,玉儿这条命就保不住了……”

  淑妃冷声道:“你若是知道害怕,还放那把火作甚,岂不是让人平白无故的抓住把柄。”

  此时杜拂玉已经哭成了泪人,淑妃说什么她都应,连着认错,求着法子保命。

  外面一阵吵闹声。

  “殿下,殿下您不能进去,娘娘还在歇息……”

  宫女的话尚未说完,却见素来温和的太子殿下一脚踹开门,红色门撞到墙上反弹回来,被他抵住。

  谢濯看着宫女,凉声开口:“不是说娘娘还在歇息吗?孤瞧这儿热闹的很,退下。”

  宫女缩了缩脖子,不敢多言。

  今日的太子殿下,冷冰冰的,似压抑着一股情绪,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躁动。

  淑妃挥了挥手,殿内其余的人也退下,掩上门。

  “孤给母妃请安。”谢濯目光落在跪着的杜拂玉身上。

  杜拂玉不敢看他,低着头,手心紧紧抓着地板。

  淑妃柔声道:“今日之举,不想太子作风。”

  谢濯道:“孤是来找母妃要人的,请安只是顺便。”

  淑妃没想到谢濯会直接顶撞她,手指捻着佛珠,道:“太子是执意要跟本宫过不去吗?”

  “是母妃执意要跟儿臣过不去。”

  谢濯说着,往前走了两步,吓得杜拂玉慌忙从地上爬起,躲在淑妃身后,“姑母救我!”

  谢濯冷了神色,“刺杀太子妃,乃是死罪。母妃岂是连这些都给忘了不成?”

  淑妃皱眉。

  她知道,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,既要安抚住汝南王,也不能跟谢濯撕破脸。

  淑妃道:“玉儿是你的表妹,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,一门爱慕之情尽数扑在你身上。只是见你娶了沈氏后冷落她,心中不平,一时冲昏头脑,才会作出伤害太子妃的事情。殿下放下,本宫会让玉儿亲自向太子妃登门拜访,并会重罚她。”

  杜拂玉抿唇,没开口。

  “可孤若说不呢,”谢濯道,“还是说,母妃想要让父皇也插手此事。”

  淑妃“啪”的一下拍在桌上,起身冷声道:“为了沈桑那个外人,殿下今日执意要跟本宫对着干不成?”

  谢濯站在原地,指腹不经意摩挲着袖角,眸子里有着异样的情绪在流动,“在母妃选择将胞弟送往漳州时,难道不是已经把孤当作外人了吗?”

  “……”淑妃胸口一窒,眸底露出惊慌,连站在身侧的杜拂玉都能感受到淑妃的身子在颤抖。

  “姑母……”

  淑妃推开杜拂玉欲要搀扶的手,往前走了两步,颤声问道:“濯儿,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,是从什么知道的……啊?说话啊!”

  濯儿?

  谢濯听着这称呼,只觉可笑的很。

  他看着淑妃发红的双眼,“孤敬你一声母妃,不会对您不敬。汝南王手握重权,人脉广大,孤暂时动不了他。”

  谢濯顿了顿,道:“还是说,母妃您要执意护着杜拂玉吗?”

  淑妃盯着他,唇角扯动,手捂住血气翻涌的胸口,却是欲言又止。

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,谢濯望着淑妃,眼底微微闪烁着,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。

  淑妃闭上眼,强忍着痛意,轻声问道:“那你呢,还是执意要护着沈桑吗?”

  谢濯低低笑出了声。

  她的母妃,一如既往地的作出了跟当年相似的抉择。

  杜拂玉从来没有见过谢濯笑出声的样子,在他印象中,殿下一直是温和的翩翩君子,连笑意都是浅浅的。

  可今日这般,莫名让她感到有些害怕。

  谢濯深深看了眼杜拂玉,请安离开了青鸾宫。

  淑妃捂着胸口,看着谢濯的身影一点一点在视线中缩小,终坚持不住,晕了过去。

  “来人,快去叫太医!”

  谢濯离开青鸾宫,回到东宫,直接去了临华殿。

  这厢沈桑正沐浴完,青丝软软的贴在颈间,身上散发着清淡香气。

  见谢濯推门进来,沈桑起身,正要开口迎接,那道修长身影却大步向前,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。

  带着凉意的脸庞贴着她的颈间,轻蹭了蹭,话语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委屈。

  “太子妃,孤又被母妃抛弃了。”

  作者有话要说:娘不要,但还有个媳妇,勉勉强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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