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4、第54章【一更】_耳鬓厮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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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4、第54章【一更】

  客栈内人多口杂,进进出出,沈小曼拿捏了他们不敢明面上做事,寻了机会逃离。

  二楼房间内乱糟糟的,花瓶碎了一地,引了不少客人抱怨。

  陆一站在堂下,往老板娘手里塞了些银子,赔笑道:“对不住了,鉴于店里损失,一点小小心意。”

  老板娘拿过银子放在手心掂了掂,铁青脸色缓和,阴阳怪气道:“算你识相。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,有事说开了就别成,可别再拿我店里的东西出气。”

  “是是是,老板娘说的是,等回头定会好好教训一番。”

  陆一应着,又状似随意问了下林公子的事情。

  老板娘许是看在银子面子上,倒也乐意开口回答。

  谢濯站在窗边,看着街上热闹,道:“让人盯紧了。”

  霍小公子把玩着茶杯,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,“她不相信我们,还能自己把沈祎救出来不成?”

  当年沈小曼为了逃离平州,背叛巫族,背叛神婆,如今的巫女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。她如今还能找谁救沈祎?

  霍小公子想不通。

  脚步声响起,陆一推门进来,道:“殿下,那林予安是在我们第二日后住进来的。”

  第二日?

  霍小公子拧眉,“他有府邸,住客栈作甚?”

  陆一摇头,“老板娘说他租了客栈两个月,只会偶尔过来几次,歇歇脚。”

  两人沉默半晌,抬头,不约而同的看向谢濯。

  谢濯手边正摆着两个圆头圆脑的木雕小人,神情惟妙惟肖,触感极好,放在手心沉甸甸的。

  “一切按计划行事。”

  ……

  谢濯回到房间后,沈桑正坐在桌前,心不在焉的搅着粥。

  “怎么了,粥不合胃口?”他走过了,掌心贴着碗试了试温度,还是温的。

  沈桑放下勺子,蹙眉道:“殿下,你说会不会是从皇都来的?”

  “不是。”

  林予安是平州本地人,家中祖祖辈辈都在这。

  谢濯起得早已用过膳,他撩起衣袍坐下,夹起青菜放进面前的小碟里,推到沈桑手边。

  沈桑想了想,还是打算将心底的想法告诉谢濯,“之前没告诉殿下,是怕殿下分神,乱了查平州私铸铜钱的事。臣妾总觉得那林公子有些眼熟,像是……之前见过?”

  可那一刹画面从脑海中飞快闪过,快的她有些抓不住,只记得零零散散,连块碎片都拼不完整。

  “眼熟是应该的,毕竟,你与他见过三次。”说着,谢濯将藏在袖子里的木雕小人放在桌上,发出清脆‘咯噔’一声,他捏着圆脑袋转了个方向,让两只小人看着自己。

  这是今儿一早老伯送过来的,还多送了只喜鹊。

  喜鹊头大身子小,尾巴翘的老高,谢濯只看了一眼便嫌弃的扔进霍小公子怀里,让他带走。

  沈桑眨眨眼,道:“殿下,你不能因为一个林公子,就对所有的林公子印象不好。”

  谢濯没看她,也没作声。

  沈桑也不喝粥了,握着他的手将两个小人转了个方向,摸了两下,眸底露出喜爱。

  谢濯松了手,任凭沈桑都拿了过去,心底却在想着别的事。

  ……

  时间一到,谢濯去了汾阳楼。

  那是一家茶楼,一楼坐满了人,最前面架起一张高台,说书先生站在上面,手中一拍响木,讲着古老的爱情故事。

  谢濯停下脚步听了会儿,在前面引路的小二知道这是位贵客,没多催促,可等了又等也没见人想上楼,只好硬着头皮提醒道:“公子,上面还有人等着。”

  “走吧。”谢濯收回目光。

  一进门,两把泛着寒光的凌厉宝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,站在旁边的两人钳住肩膀将人带进去。

  坐在里面的是位女子,面纱遮面,清丽脱俗,露在外面的小颗泪痣宛若滴血。

  巫女摆摆手,守卫收回剑、松开手,却还是站在谢濯身后。

  她似有不满,低声呵斥两句,将人赶出房间,是以只留下他们二人。

  “东西呢?”

  谢濯不答,“带我去见沈祎。”

  他让人给巫女送了信,说手中握有杀害刺史的证据。

  刺史乃朝廷官员,受朝廷管辖,听说身亡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朝堂,昌安帝着手调任新官员上任。

  巫女心里慌张,可又不敢与神婆商议,只好带人偷偷溜了出来。她凝重的打量着眼前这男子,是个生面孔,却胜在气度不凡,清矜尊贵,眼底覆着薄薄一层沉雾,疏离的很。

  若放在以前,她兴许还会紧张、害怕,不知所措的站着,可短短一年内,她经历过太多太多,早已不是软弱可欺的女孩儿。

  她手抚面庞,笑道:“沈祎在外可没什么朋友,我倒是好奇,你找他作甚。”

  谢濯不欲与她多作纠缠,道:“今晚子时,我会去刺史府找你。见完沈祎,证据给你,沈小曼也可以给你。”

  巫女眯了眯眼,冷声道:“她在你们手里?”

  “跑了。”

  说完,也不去看巫女神色如何,离开房间。

  行至下楼一半,他顿了下,抬头看向楼上。

  那里坐着个人。

  林予安温善笑着,举起酒杯,对他一点。

  谢濯不应,离开汾阳楼。

  站在林予安身侧的小厮矮下身,横手放在脖子上,作了个动作,“主子,可要属下去……”

  林予安他扫了一眼属下,嗤笑道:“他是当朝太子,我可没那个胆子对他动手。你行,你上?”

  这一眼阴桀森冷,没有半点人气。

  属下打了个寒颤,脸色苍白。

  林予安敛了笑意。

  当年若不是那群蠢货自作主张,让微服私访的太子抓到纰漏,一连追着查了多年。好不容易隐藏踪迹平息了些,结果何三那个没脑子,擅作主张到同安寺行刺,也不至于引谢濯到了平州。

  他抿了口酒,问道:“漳王有消息吗?”

  “还没有。”

  “啧,果然不能指望他。吩咐下去,让部分人先撤出平州,必要时……”

  “杀了太子。”

  属下抱拳,“是。”

  ……

  入夜,子时

  刺史府外,后门打开一条缝,婢女低声询问几句,将他们带了进来。

  小心绕开守卫,直接去了地牢,巫女已经私下换了守卫,见婢女领着人过来,警惕扫视着对方。

  随后打开牢门,让人进去,“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。”陆一皱眉,“公子怎的知道巫女一定会答应我们?”

  “巫女对沈祎和沈小曼怀恨在心,自是想要亲自动手。她与神婆离心离德,怎还会去顾及巫族。”

  谢濯接过陆一递来的火折子,照了照牢中坐在地上的人。

  骤然见到光亮,沈祎不适地闭上眼,待看清来人面容时一愣,沉着声音道:“你们果然来平州是有目的。”

  谢濯道:“我对巫族的财宝不感兴趣,只是想问你几句话。”

  不等沈祎应允,他又接着道:“你可认识何三和张弈?”

  半晌,沈祎摇头,“不认识。”

  谢濯皱眉,从袖中拿出之前得到的两张名单,举着火折子让他看清上面的内容,“可见过这个?”

  沈祎还是摇头,“不曾。”

  谢濯脸色沉了下来。

  这么说,沈氏兄妹潜入平州,巫女杀死刺史,真的只是为了恩怨和财宝。死的刺史才是跟平州私铸铜钱有关联的人。

  “走。”

  二人刚出地牢,就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,守卫举着火把。

  陆一眼尖,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人,“殿下,那不是沈小曼吗?”

  沈小曼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,腿伤尚未痊愈,她盯着神婆,恶狠狠道:“你个疯婆子,你明明说过拿到钥匙就会放了沈祎!”

  话音未落,脸上‘啪’的挨了下清脆巴掌。

  巫女恨不得将她撕碎,“贱人!”

  “不、不是的,秋桐你听我说,当年是我蒙蔽啊——”

  巫女握着匕首,手腕一扬,冰冷尖刃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脸,溅起一串血珠。

  “这一下,是你欠我的。”

  脸上火辣辣的疼,沈小曼惶恐后退,却被按住肩膀,不得动弹半分。

  神婆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闹剧,神色透出不耐烦,对巫女道:“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,这女人交给你处理。”

  巫女唇角勾起,笑的肆意。

  心中从未有过的淋漓畅意涌了上来。

  ……

  出了刺史府,谢濯道:“去查查平州几家钱庄都是谁的名下。”

  陆一愣了愣,却还是应下。

  回到客栈后,谢濯沐浴褪去一身冷意,见房间内亮着光晕,心头暖暖一片。

  之前在临华殿时,也是如这般,不论多晚,沈桑都会挑灯等着他回来。实在困倦的厉害,也只是趴在桌上小眯会儿。

  有时谢濯会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,再去处理未完的公务。

  想着,他推门进去。

  沈桑正挑着灯芯,好让屋子内更亮堂些,见他回来,拿着剪子的手一抖,火光扑闪了下。

  谢濯大步上前,紧张道:“可有伤着?”

  “没呢。”

  见他回来,沈桑放下剪子,打量着他,“听霍小公子说你们去了地牢,殿下怎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

  谢濯一顿,“他又跟你说这些了?”

  瞧这架势,沈桑怕他这会儿真去隔壁,揪起霍小公子暴打一顿。

  “殿下莫要生气,是臣妾担心,才问了问。”沈桑挽住他的胳膊,轻轻摇晃了两下,踮起脚亲了亲谢濯下颔。

  谢濯瞧着她眼底笑意,随口嗯了声,在纤细腰肢上轻拍了下,“早些睡。”

  夜里,帐幔垂下,沈桑攀着谢濯,凑过去在他脖子上轻咬了口,酥酥麻麻的。

  谢濯后背一僵。

  他睁开眼,眼底露出些许复杂,“怎么了?”

  沈桑小声道:“殿下,臣妾那些药吃完了。”

  药?什么药。

  沈桑见他没应,又补了句,“临走前,徐太医送的药。”

  谢濯掌心贴着她的小腹,轻按了两下,沈桑咬住唇,才使得没有发出声音,瞪了谢濯一眼。

  她握住谢濯的手,咬耳朵道:“还没呢,小日子刚走。”

  轻软呼吸拂在耳边,吹的谢濯喉间跟着发痒,他抬手,捂住沈桑的唇,抱着人转了个方向。

  “睡觉。”

  沈桑一愣,她想要去看谢濯的表情,却被紧紧按着,动弹不得。

  她有些生气。

  只好脚踝缠住谢濯小腿,轻轻摩挲着,许是觉得不够,顺着肌肉线条缓缓上移,却被谢濯再次拦住。

 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。

  低沉嗓音响起,“桑桑,莫要闹了,明日带你出去。”

  她是小孩子吗?

  沈桑瞪圆了美眸,拍掉谢濯的手,鼓着雪腮往里挪了挪。

  谢濯身上的被子也跟着扯过去了大半。

  “……”

  谢濯只好凑过去,“又生气了?”

  沈桑听出他话里含着的笑意,闷着声音,道了句没有。

  “真没?”

  修长手指贴着小衣钻进去,不轻不重的,在小珍珠上捏了下。

  沈桑娇嘤一声。

  她慌忙捂住嘴,才发现刚才发出了声音,

  又羞又恼,胳膊肘撞了下谢濯胸膛。

  谢濯收回手,道:“不是桑桑说的痕迹尚未褪去?”

  “……”

  沈桑张了张口,顿时哑口无言,最后干巴巴道了句,“殿下你之前不是这样的。”

  现在可好,也会逗弄人,也会故意揶揄。

  “可能是孤长进了,长大了。”谢濯接的顺。

  长大了……

  这话落在沈桑耳朵里,听的她面红耳赤,揪过被子盖住脑袋,气呼呼道:“睡觉。”

  沈桑觉得自己也变了,变得爱使小性子了。

  她以前,可高贵清冷的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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