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、第63章【一更】_耳鬓厮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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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3、第63章【一更】

  “驾——”

  声声冷喝下,重甲铁骑泛着冷光由远及近,马蹄踩着大地,轰轰隆如雷霆万钧只直奔皇宫。

  宫门打开,迎势而进。

  东宫内,沈桑坐在窗前,听到声音忽地起身,紧张看向外面。

  白芷吓了一跳,忙道:“娘娘怎么了?”

  守在外面的元熹听到声音也走进来,担忧道:“主子。”

  着实不怪他们紧张,实在是沈桑的脸色过于苍白。

  沈桑捂着胸口,轻摇头,“方才这处跳的厉害,听到外面响声忍不住就站了起来。”

  白芷扶着她坐下,安慰道:“殿下吉人自有天相,娘娘莫要乱想,平白吓唬自己。”

  元熹皱着眉,道:“陆一说了,就算他拼了命也会护住太子。”

  “呸呸呸,”白芷觑他一眼,“你能不能少说几句。”

  元熹愣了下,“我只是想让主子安心。”

  白芷盯着他,憋在喉间的一口气上也不是,下也不是,差点儿气的背过去。

  沈桑听着二人吵闹,反倒觉得心底那股子不安压下去不少,扯起唇角笑了下,催促道:“好了好了,已经不早了,你们也早些睡。”

  白芷又低声安慰几句,这才扯着元熹出了门,嘴里还絮絮叨叨说着。

  元熹不放心的往后看了眼,紧接着被白芷拧了回去。

  二人一走,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
  寒风凛凛,呼啸吹过,沈桑拢拢外衣,却无半分睡意,索性拿过未绣完的荷包绣了起来。

  明日就可以送给殿下了。

  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,外面也没响起动静,沈桑揉揉酸涩的眼睛,微凉的指尖缩进袖里,贴着肌肤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
  临走前谢濯未与她多说,只让她放心。

  沈桑面上应着,一颗心早就忍不住飘出了东宫,她相信谢濯的运筹帷幄,可相信归相信,总归还是担心。

  忽然有人在外面喊:“殿下回来了!”

  沈桑先愣了下,随后起身往外走,走的急了脚下一个踉跄,膝盖撞到凳子磕的生疼,也只是不甚在意的拂了下。

  推开门,就见谢濯走来。

  他手搭在陆一胳膊上,倾斜着身子,走的有些慢。

  沈桑红了眼眶。

  她走过去,扶住谢濯另一边,什么也没问,只是转头吩咐白芷去准备早膳。

  到了殿外,陆一松开手,嘴唇动了下欲言又止,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,掩门退了出去。

  谢濯握住她的手,揉了两下,道:“怎么这么凉?”

  沈桑扶着他坐到床边后,一言不发。

  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那件衣裳,簪子歪歪斜斜别在发髻间,一缕青丝垂下落在肩头,微有些凌乱。她的眼眶红红的,眸子含着水光,仔细瞧了,还能见眼底一圈乌黑。

  谢濯也不急,就着这仔细打量着沈桑。

  要知道,太子妃衣衫不整的时候可不多久。

  “怎么,昨夜吓着了?”

  谢濯抬手想要去抚她的脸,却不知扯到哪处,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。

  沈桑托住他要落下的手,放到手心,接着也坐到床边,素白小手握住谢濯腰带,有些固执道:“给我看看。”

  依谢濯的性子,就算是受了伤,也要让太医包扎好确认无误后才会回来找她。

  生怕谢濯不给看,沈桑凑过去吸吸鼻子,“臣妾闻到了殿下身上的血腥味。”

  谢濯心中好笑,放松全身,任凭她随意。

  沈桑指尖发颤,动作却很轻柔,时不时还要看看谢濯的神色。

  她一点都没猜错。

  谢濯身上的伤痕都已经处理干净,连包扎伤口用的白色绷带都是刚换的,长长一道从肩头横亘小腹,缠了好几圈。

  旋在眼角的眼泪很不争气的滴了下来。

  谢濯几乎没见过沈桑掉眼泪,先是愣了下,随后忙不迭去给她擦。

  泪珠儿犹如断了弦,怎么擦都擦不干净。

  “你这是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,索性这会儿全替我哭出来了不成?”

  沈桑破涕为笑,捻着手帕揩泪,“对呀,我哭的可是两个人份。”

  谢濯收回手,好笑道:“成,你先替孤穿好衣裳,一会儿再哭。这要是有人进来,孤还要落个白日宣淫的称呼。”

  等穿好衣裳,谢濯当真说了句:“你哭吧,孤看着你哭。”他这一说,沈桑哪里还有心思,忍不住打了个哭嗝。

  谢濯轻啧了声,那神情仿佛在说“你还行不行了”?

  沈桑正要反驳,门外有人敲了敲,正好是白芷端着早膳。

  沈桑接过早膳,勺子舀起粥,吹了吹热气,这才递到谢濯嘴边。

  谢濯倒也不含糊,就着咽了下去。

  等用完早膳,谢濯就躺下睡了,他的伤在右肩,是受了漳王一剑刺进去的。

  沈桑掖好被角,端着托盘交给侯在门外的白芷,道:“若是一会儿有人来找殿下,记得要及时说,免得误了大事。”

  白芷点点头,看着她眼下乌青,道:“太子妃昨夜一宿未睡,这下也可以歇息了。”

  沈桑随口应了声,掩门挡上外面的风雪。

  今年的雪似乎落的格外频繁,这才入冬没多久,竟是连着下了两场。

  沈桑蹑手蹑脚走到里间,抱起放在一旁的被子,回到离床最近的榻上,打算和衣眯会儿。

  谢濯身上有伤,她怕万一睡梦中姿势不对,一不小心碰到伤口。

  那可就遭了。

  枕着胳膊一小会儿,沈桑眯着眼,沉沉睡去。

  ……

  谢濯宽厚仁爱,清和平允,可不代表行事手段也是这般。

  就算今日漳王不挑事,他也要硬揪着由头,强行控制局势。

  漳王尚且能捏造霍家通叛外敌的伪证,他为何不可。是以前去漳王府和青鸾宫时,搜出了不少罪证,其中私铸铜钱和通叛外敌两条占了大头,包括还有一些花名册和账本,全权剿了个干净。

  霍穆宁从漳州带回来的书信,也成了铁证。

  漳王此行也是被打了个措不及防,他的兵力多数在城外,且支援的淮南王也只分了一半兵力过来,哪里肯能与深居皇都多年的太子势力对抗。

  短短一夜内,漳王入狱,淑妃囚禁于青鸾宫,朝堂后宫皆握于太子手中。

  那道剑不是致命伤,却还是让谢濯在床上躺了几天,等一回到朝堂,挑出几名顽冥不灵之人直接当堂斩杀,中坚之举移交大理寺查办。

  太医院从清安道长给的药丸中分解出多种混毒,和令人精神恍惚的药物。

  再吃下去,昌安帝身子也就这样了。

  霍皇后手指轻抚过凤印,面上神色复杂,闻此消息后重重叹了口气,屏蔽众人,在殿内坐了整整一日。

  审查漳王时,谢濯没去,傅之向去了。

  狱内阴冷刺骨,漳王偏过头虚弱的咳嗽几声,苍白笑道:“我这身子骨早就不行了,哪里还能劳烦太傅大人亲自过来。”

  之前名医说过,他最多可以支撑三年。

  傅之向抚弄着拇指上的扳指,道:“王爷若是不回来,兴许会活的更舒坦。”

  “人呐,总归是要争上一争的,尤其是听到兄长过的这般好,怎的不吃味。”漳王与他对视。

  傅之向没心情在这处唠叨,随意说了几句,却在离开时停下脚步,道:“殿下心里始终对你有愧,近些年也陆陆续续找了不少名医送往漳州。等此事解决后,臣会把王爷和淑妃娘娘一起送往别院,算是弥补养育之恩和幼时胞弟的一片真心。”

  说罢,离开大牢。

  漳王愣坐在地上,不知过了多久,他低下头,手背抵住眼,低声笑了起来。

  与此同时,霍家的事情也被重新翻到明面上,对于假死一事,众人更是心照不宣的选择了忽视。

  霍穆宁见到父亲和大哥时,蓦地红了眼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膝盖抵着刺骨寒冷,却抵不过心中的愧疚和自责。

  霍将军是个急性子,因霍穆宁打小离经叛道,府中挨打受罚最多的就是这个小儿子。

  他扬起手,重重的一巴掌落下,却只是轻抚住小儿子的脸。

  “这些天想必吃了不少苦,可还习惯?”

  短短一句话,却让这些天一直在紧绷着的霍穆宁扑到父亲怀里,泣不成声。

  ……

  每晚换药时,沈桑都会在旁边盯着,看的次数多了,倒也是渐渐有些上手。

  这日一早,谢濯上朝去处理未完的事情。

  沈桑也无了困意,抱着被子坐在床上,歪头看着指尖参差不齐的青丝,如春水般的眸子柔柔弯起。

  昨儿夜里沈桑有些睡不着,便捻着青丝玩放在指尖玩。

  谁知谢濯也坐了起来,盯着她的动作看了好一会儿,随后起身,走到桌前拿起剪刀剪了自己一缕,又剪了一缕,倒是心灵手巧的系了结放进荷包里。

  让沈桑好是脸红。

  谁知今儿一早,这人就揣着荷包走了。

  她还想着重新再坐一个呢。

  等白芷过来敲门,她才唤人进来,盥洗更衣后捧着汤婆子上马车出门。

  孙幼薇知晓孙晚筠回来后,一直吵嚷着要聚一聚,可那时朝廷局势紧张,这事就被搁置了。如今这会儿几人都得了空闲,正好聚在一起叙叙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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